簡介:皇帝懷疑自己的皇后(性別男)在外面有相好。
謝雪茗×趙梓昊
理性皇后攻×戀愛腦皇帝受
*故事名來自詩詞《生查子·藥名閨情》,內容與詞句沒有關係
宣布下朝後,趙梓昊看著臣子們三三兩兩離開,等到沒有人在大殿裡,才敢癱坐在位子上喘口氣。他召了一名內侍,詢問皇后現在在哪裡,卻得知對方早已出宮。趙梓昊不由得發楞,雖然是他自己讓謝雪茗可以自由自在出入宮裡,但連續幾日對方待在宮裡,自己就跑去一起過夜,早上醒來,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裡,直到三更半夜才回宮,問本人也只會得到「你不需要知道」的回應,讓他有些不安。
內侍提醒他還要去御書房批奏,他嘆了一口氣,便隨著內侍一同前往御書房辦公。看到暗衛的例行報告時,他才想起自己還有辦法可以得知謝雪茗的行蹤,趕緊找了暗衛,這才知道謝雪茗最近都在城裡與一名男子會面,那互動看起來極為親密。
忽略暗衛天花亂墜的描述,趙梓昊出神地想謝雪茗和那名男子是什麼關係,因為臉皮薄,他不敢主動開口問本人,也因為他害怕知道真相。要是謝雪茗主動提起這件事,他是否要動用皇帝的權力,將謝雪茗關在宮裡,趙梓昊如此妄想著。
趙梓昊泡在工作裡度過一整天,也一直都沒有收到謝雪茗進宮的消息,一方面他感到慶幸還不用面對謝雪茗,一方面又為謝雪茗似乎不打算在宮裡過夜而感到難過。他吃過晚膳,並漱洗一番,迷迷糊糊地躺到榻上,想著明天要去找國師算卦,打了個哈欠,就進入夢鄉裡。
隔天下午,趙梓昊抽空帶著一籠糕點去見國師,國師見到他,卻挑了挑眉,盯了許久才放人進入殿裡。進了殿內國師也不招呼人,趙梓昊就默默地找了個椅子坐,看對方走進一間房裡,片刻,才拿著一個袋子出來,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,隨著國師走路發出「匡噹、匡噹」的聲音。
「要算什麼?」國師坐在他面前,講話有些慢,給人一種惜字如金的感覺。
「唔……最近天下可太平?」
國師直直地望著他,眼神充滿著「你確定要問這個?」,讓他有些心虛。
「有話直說,你我二人都認識多久了。」
趙梓昊咬了一下嘴唇,緩緩說出謝雪茗常常在宮外與一名男子見面的事情,最後問:「他是不是在外面……有了相好?」
國師晃了晃袋子,將袋子裡的東西倒在桌面上,有錢幣、石頭等等各式各樣的小物。趙梓昊看著國師撥弄那些小物,想著對方到底會算出什麼。
「不可能。」國師很肯定的回答。「你……陛下想知道更多,還是去問本人吧。」
趙梓昊點點頭,向國師告辭後,回御書房繼續看奏摺。晚膳隨意吃了點就吃不下,沐浴完,便聽到總管稟報謝雪茗進了宮裡,接著詢問他是否要去謝雪茗的寢宮。他偏頭想了一會兒,還是搖頭拒絕,總管服侍著他躺到床榻上,吹熄了蠟燭,他兩眼一閉,陷入沉睡,一夜無夢。
而另一頭,謝雪茗一進宮,便草草漱洗,翻著書等著人過來,卻遲遲不見人影,召了總管才知道趙梓昊已經在自己的寢宮睡下,又聽聞最近趙梓昊都是很疲憊的樣子,謝雪茗想了想,也不打算去吵人,自己和衣就睡了。
早上,趙梓昊在前往御書房的路上遇到謝雪茗,對方的神情依然是冷冷的,讓他不禁想要是那名男子在對方眼前,謝雪茗也會是同一副表情嗎?還是會露出微笑呢?
「公子,吃過早膳了嗎?」趙梓昊先開口打招呼。
「已經吃過了,謝陛下關心。」
兩人沉默許久,皆有心思,卻都不打算說出口。直到內侍提醒趙梓昊御書房有臣子在等著,謝雪茗默默看著趙梓昊匆匆離去。
接下來的幾天,謝雪茗都留在宮中,但趙梓昊已經不去對方的寢宮一起過夜。知情的總管內心著急,卻也不敢多做什麼。也許是少了枕邊人,再加上心中存著不安的思緒,趙梓昊開始做起惡夢,有時是少年過往,有時是離奇荒謬的情景,趙梓昊更加睡不好,連帶早上上朝時精神也不佳,常常在恍惚之中度過,幸好臣子們都自個兒吵吵鬧鬧地解決,而且還有宰相幫忙處理。
不過下朝時,他就被宰相逮住了。
「陛下最近看起來心事重重,是否跟皇后吵架了?」
「我們沒有吵架。」
「那就是冷戰了。」宰相自顧自地下結論。
「……也沒有。」
「少來,我和陛下認識十幾年,您除了皇后那人,根本不太會被任何事情或人影響心情。」宰相突然想到什麼,有些驚訝地問:「難不成其實是皇后太熱情,讓陛下吃不消?」
「……不是。」趙梓昊說,「不過真的與皇后有些關係。」
「嘖,結果是和局。」
「你是不是又拿朕當賭盤了?」
宰相無視趙梓昊的問題,反而告誡道:「說句真心話,身體有病去找御醫,心理有病去國師,兩邊都有,就都去。當然,找皇后講講話更好,別以為哥哥沒有先提醒你,我可不想看到有個窩囊皇帝因為感情問題而名留青史。」趙梓昊傻笑敷衍過去。
當天晚上,當趙梓昊又被魘住時,隱隱感覺到有人躺到他身旁,帶著熟悉的薰香與體溫,攬住他的背,輕拍哄著他,他低聲呼喚著整日心念的人,卻沒有得到回應。倒是因為被哄睡,難得安眠到天亮,不過醒來後誰都沒見著,只有自己一個人睡成大字形。
早膳難得多吃了些,這時總管幫他召來御醫,他瞧見總管眼裡的擔憂,乖巧地讓御醫把脈問診。
「給您寫了個方子,那就是去找害你睡不好的那個人。」御醫說,「開個玩笑,晚點我抓些安神的藥,每天睡前喝一碗。過幾天我再來看看,陛下要好好吃藥啊,可不要像某人糟蹋別人的心意,又糟蹋了藥。」
御醫臨走前,再次叮囑趙梓昊最好還是去找謝雪茗聊聊,要是想打對方一拳,就直接打下去,保證直接藥到病除。
趙梓昊掩嘴摀笑,爾後問總管謝雪茗的位置,得知對方一早就出宮,又有些退縮。他想起謝雪茗曾經告訴自己皇帝不可以隨意出宮,否則出了事情,很多人都難辭其咎。不過,他記得最近有幾個人都不約而同要讓他主動去找謝雪茗,而且只有這一次,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?
他讓總管幫忙換衣服,偽裝成世家公子,帶著一名小內侍到街上邊逛邊找人,卻意外看到謝雪茗與一名女子在一間茶樓裡喝茶。那名女子伸手似乎要握住謝雪茗的手,而謝雪茗在閃躲的時候瞄到趙梓昊,露出一絲驚訝。
謝雪茗轉過頭,須臾之間,趙梓昊被請進茶樓裡的包廂,只看到謝雪茗一人,那名女子已經不見蹤影。
「剛剛那人……?」
「陛下怎麼到處亂跑?」
兩人同時開口,又一起沉默。
「朕、我只是嫌宮裡有點悶,想到城裡走走,順便看看公子都在做些什麼……」在謝雪茗冷冷的視線下,趙梓昊越講越心虛。「換你回答了,剛剛那女子是誰?聽說……你最近還結交一名男子。」
謝雪茗喝了一口茶,說:「之前的男子和剛剛的女子皆為同一人,那人因為一些緣由女扮男裝。近期我得知他有一些才能,便想要招攬他為己所用,所以常常到城裡來尋人。」謝雪茗竟然也將最近白天不在宮中的原因一併解釋。
「原來如此……」趙梓昊吶吶地說,「那、那你成功招攬到了嗎?」
謝雪茗點點頭,突然意識到趙梓昊還站在包廂門前,便招手讓他坐下來歇歇腳、喝口茶。趙梓昊打算坐在謝雪茗的對面,卻被對方阻止,讓他坐到自己的旁邊。
趙梓昊以為謝雪茗要開始訓斥自己,面如土色,整個人縮在一起。結果沒等到責罵,反而整個人被對方抱起來,放在自己腿上,趙梓昊一瞬間羞得臉紅耳赤,不知道手腳要怎麼擺比較好。
「陛下又不看我了。」謝雪茗說,手放在他的臉上,強迫他看著自己。
「我很重。」
「沒有,變瘦了。」
謝雪茗伸手拿了一塊茶點,放到趙梓昊的嘴邊要餵他,趙梓昊有些不知所措,想要自己拿著吃,對方卻不讓,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咬一小口慢慢吃。等他吃完一塊,謝雪茗又拿了一塊餵他,如此反覆,一盤糕點都被他吃完了,他小小聲地打一個飽嗝。
「吃完就該回去宮裡,已經在外面待太久了。」趙梓昊還沉浸在幸福中,謝雪茗的話語就像在他頭上澆一盆冷水。
「再待一下下就好,明天就會繼續當個好皇帝的。」他小聲哀求道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。
謝雪茗望著他,隔了許久,終於答應帶他在城裡逛逛,只不過他一定要跟在謝雪茗的身邊,不可以自己到處亂跑。
兩個人拉著手,在街上走走逛逛,趙梓昊時不時就因為發現新奇事物而停下腳步,謝雪茗則站在旁邊靜靜等待,或是掏出荷包買些東西。
趙梓昊看到有人拿著一串糖葫蘆,就很在意糖葫蘆的味道,等謝雪茗買來給他吃吃看,才發現糖葫蘆外層的糖很薄,裡面的果子又酸又澀,讓他整張臉皺成一團。吃了幾顆就被謝雪茗拿走,趙梓昊看著謝雪茗頂著一張冷臉吃完糖葫蘆,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。
接著兩人觀賞糖畫人的製作過程,在隔壁攤位買一個小風車,趙梓昊很新奇地晃著小風車,看它轉動似乎能看上一整天。趙梓昊走到腳有些痠,此時剛好聽見有人吆喝同伴去聽說書,便也拉著謝雪茗一起去,這次的說書內容是某位地方縣令的風流史。隨著跌宕起伏的情節,趙梓昊時而跟其他聽眾一同驚呼連連,時而哈哈大笑,整個人笑倒在謝雪茗的懷裡。
聽完說書,趙梓昊還有些意猶未盡,想著還能去哪逛逛,但是太陽逐漸西沉,謝雪茗開口提醒他該回宮休息,夜晚的城裡更加危險,趙梓昊只好乖乖收拾還想要繼續玩樂的心情。瞥見趙梓昊那委屈的模樣,謝雪茗莫名覺得有些心疼,想來想去,最終主動提議讓他跟自己回府裡過夜,趙梓昊瞪大雙眸,很訝異謝雪茗會做這種決定。
「明天一早就要直接回宮裡,下不為例。」
「好!」
謝雪茗派人回宮裡告知皇帝在外面過夜的事情,也吩咐家僕準備給客人用的廂房,再帶著趙梓昊去飯廳與父母一同用晚膳,謝雪茗的父母看到趙梓昊出現在這裡很是驚訝,但也沒多說什麼,只有囑咐兩人多吃些。謝雪茗家裡的晚膳時間很安靜,只有大家動筷子或是湯匙的聲音。
趙梓昊還在猶豫要吃哪些菜,謝雪茗就自顧自地幫他夾一堆菜肉到他的碗裡。
「要吃不下了……!」趙梓昊抓住謝雪茗的手腕,著急地阻止。
「是陛下平常吃太少。」
見到這副景象,謝雪茗的父母在內心嘖嘖稱奇,他們還擔心自家兒子這副性格遲早會把人嚇跑,沒想到謝雪茗居然還是有體貼人的一面,甚至會跟人打情罵俏。謝雪茗的父親轉過頭就吩咐家僕不用再整理另外的廂房,讓趙梓昊和謝雪茗兩人都睡在謝雪茗的房裡,反正兩人是夫夫關係,同睡一屋也沒什麼關係。而此時趙梓昊還在苦哈哈地消滅被謝雪茗堆疊成一座小山的菜肉,渾然不知待會兒會得到非常大的驚喜。
沐浴完的趙梓昊開心躺在床上,回想著一整日的經歷,總覺得自己彷彿在做夢一般,尤其是下午與謝雪茗在城裡逛街,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「真有趣,要是以後還有機會出宮玩就好了……」
「不准說那種任性的話。」
「對不起。」趙梓昊坐起來趕緊道歉,爾後意識到不對勁,「不過,這裡不是客房嗎?」
「這裡是我的房間,大概是父親囑咐的。」
「所以,我們要睡一起啊?」趙梓昊雙手掩面,雙頰早已緋紅,明明前陣子也一起同床過,但不知道為何,感覺這次特別令人害臊。
謝雪茗低低地嗯了聲,也坐到床榻上,抬手拉起趙梓昊的一隻手,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補了一句:「陛下現在穿的寢衣是我以前穿不下的,沒想到還留著。」
「啊,但我穿還是有點大……」趙梓昊腦袋有些卡住,手也沒有掙脫掉,還被對方拉到懷裡,吻住雙唇,直到他喘不過來才鬆開。
他有些暈呼呼地看著對方,想要說點什麼,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,就這麼糊里糊塗被抱到床榻內側。
「晚安。」
回過神來,對方已經熄掉蠟燭,睡下了,但他依然沉浸在那個吻裡,身體非常躁動不安。趙梓昊轉過身,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背對自己的謝雪茗,身體盡可能貼在對方的背上。
「陛下。」
「唔……」
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謝雪茗的表情,但他總覺得自己要被吃掉了。
等趙梓昊再次緩過來,已是三更,謝雪茗摟著他,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他的背。
「我、我只是個窩囊廢,很膽小,連皇帝當不好……也不是一個稱職的、呃、夫君……」
「不,陛下很勇敢。」
勇敢到即使被自己冷言冷語、拒絕多次,仍然不顧一切地想要站在自己的身邊;勇敢願意為自己付出一切,也不想要看到自己受到任何傷害。
謝雪茗低頭看著在自己懷裡熟睡的趙梓昊,彷彿剛剛趙梓昊所說的都只是夢話,但謝雪茗最清楚那些都是他最真實的想法,而自己實在說不出什麼好聽話,連在本人面前更是如此。
「趙梓昊,我愛你。」